最近SD中,是三右,以及山王乱炖。Ao3:whale_isle

【喻叶】玲珑局(上)

给连清小朋友搓生贺,本意是想开拖拉机的,但是没油了且发动机出了点问题启动太慢我要缓缓)并不知道能不能开得起来,开不起来就划水去……

上一次给连清写生贺还是三年前,虽然三年前写的不是全职但是很巧的是,写的人都和鱼有关,这辈子可能永远向往水生动物。

反正明天是开不起来的望寿星知晓

下一次贺文是3年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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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喻文州你再不走我喊人了啊。”

“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,除了我。”

“有意思吗你!你他妈这下玩儿脱了吧?”

“你如果希望我脱,我其实可以酌情考虑。”

“……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节操了呢,”叶修喘了口气说,“嘉王朝连同影衣卫还有三千禁卫军很快就追过来,到时候往这洞里随便放点毒射点箭你我也就要跟阎王报道去了,你好像很开心啊,非常着急要见他啊?”

叶修挨了数不清的刀,流了几缸的血,说话已经咬牙切齿虚汗夹背。夜行衣上血已半干,黑色掩盖了血色瞧不出大碍,露出的一截胳膊却叫人心惊,一根菱头箭斜穿入肩,胡乱缠上的绷带像血泥里滚过一样纠结在一起。喻文州托着胳膊把绷带解下,掐穴,点针,拍药,趁其不备使了点劲儿,叶修嗷一嗓子把没说完的半句话嗷回了肚子里。

他那只半废的胳膊有气无力地捏着喻文州衣领:“你就是这点招人烦,有点自不量力爱拖累人。”

“安静些,”喻文州若无其事地忙活,眼皮不抬,“你一动我不知道这针会扎在哪里,要是扎上肩井穴,你会阳痿。”

“我会什么?”

喻文州笑,一字一顿:“阳、痿。”

“当然,你阳不阳痿其实无所谓,”喻文州说话慢吞吞的,荤话浑然天成丝毫不耻,裹挟着一点理所应当的神气。叶修看着他人模人样还很漂亮,是个小姑娘被拐了还愿意帮他数钱的那种,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就说不出漂亮话呢?医生真的没一个好东西,坑蒙拐骗见缝插针,难怪江湖上医患关系越来越恶劣,都是给喻文州这种衣冠禽兽害的。

“喻文州我以前怎么,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没皮没脸呢。”

“冷不冷?”

喻文州不接招,冷不防问他,那句“没皮没脸”打在地上不痛不痒,叶修讨了个没趣。他躺在地上,脑袋枕着喻文州的衣服,洞外雪虐风饕,不见前路,洞里却出奇暖和。喻文州起了一簇火,解下腰上的药酒,要给他拔箭缝针。风雪矿洞是个奇地,四季恒温,风雨不侵,外面却永远冰天雪地,加上列屏群山上的风雪屏障,从来人畜难近。医会以前总上列屏群山采药,喻文州便发现了它。这里竟然还留着很久以前丢下的一些药材,大概天无绝人之路。

嘉王朝起兵攻城,亲王下野,三教八门入世,江湖势力再不能独善其身。列屏群山没有安宁之地,渐渐被这些生杀俗事磨出山道来,屏障也不能护佑它,矿洞就再没有以前那么安全。

“你们蓝雨医会原本就不涉尘世,你没必要做到这样。”叶修转过头来看着喻文州,“跟嘉王朝对着干对你没好处。”

“我不和他对着干我也没什么好处。”

“你能保命。”

“大夫行医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己活,”喻文州压低了身子罩在叶修面前,火光照得他面目通透,“我救你是因为医者一视同仁,没有别的原因,你别自作多情。”

喻文州捏着柳叶尖刀,额上渗出汗珠,菱头箭位置扎得刁钻,还淬了毒,先前封过穴道,此时一刀有误随时可能致命。叶修知道他也紧张,另只手握住了他手腕,笑道:“喂手残,割到肩井穴我下辈子可就靠你养了,没有哪个姑娘愿意要阳痿的。”

喻文州苦笑:“你真是为我着想,可我不答应。”

四下再无人说话,那一瞬的剧痛袭来,剩下就是长久的劫后余生的空白。叶修松开牙关时还感觉到咬合骨麻痹的余痛,几片雪花趁虚而入落在面前,顷刻就融化了。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外面不合时宜的寒冬,明明山外三月,这里却是三九,平白地沧桑了一些,喻文州在他身后扔掉刀片箭头,疲惫的喘息清晰地递来。

“你下辈子爱跟谁跟谁,”喻文州叹着气说,“我只负责养你下半辈子。”

叶修懒得笑话他咬文嚼字,痛感带来的困倦还没有退去,他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和喻文州离开这里。喻文州和他在江湖上跑马十二年,他十五岁时上溪山替陶轩求医认识了喻文州,此后就一直在江湖的浑水里摸爬滚打,时时碰撞在一起。在一起时总是没好事,毕竟喻文州是大夫,他一出现,往往是生死存亡,命悬一线。

那时溪山上六十四道机关无人能破,溪山的蓝雨医会多少像是“遥知玄豹在深处,下笑羁绊泥涂间”的意思,珍珑棋局更是摆了三十年,风吹日晒,吞风吻雨寻不到破局的人。叶修不仅破了,登上溪山顶,见到老先生,请得老先生出山,救兄弟一命,蓝雨医会所有人见他如天外来客。

喻文州那时才十二岁,也是第一次知道竟有人能破医会的机关,叶修下山时他偷偷跟去山门,暗中使出一银丝枚悬针射向叶修,想也不用想便叫叶修笑着拿两指接住了。喻文州人小鬼大,说针你接住了,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夫,不都说大侠行走江湖一定要有绑定奶吗,我做你的绑定奶。

叶修自己也是个小孩儿,却只当喻文州是小孩儿,瞧他有趣。打趣他说有绑定奶的最后都没什么好结局,你看王杰希和他的绑定奶,我可不想落得情人生离,老又死别的下场。小爷我天地不怕,鬼神难欺,要是死在自己的奶手里,就太不划算了。

喻文州追着叶修下天梯:“那你也总有受伤的时候吧?”

叶修一个轻功折回落到他面前,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:“想伤到我,过一百年吧。”

别的不好说,十二岁的喻文州只觉得,讲这句话的叶修实在是帅狠了。

一百年暂且没过去,区区十几年江湖越发动荡,总在刀光剑影里跌跌撞撞。两人说不清道不明,打过架也喝过酒,流过血也流过汗,不算兄弟也不算对手。但叶修的命是喻文州捡的,他愿意跟他走。去哪没想好,如果命还在就去溪山或者回京城,溪山是医会旧址,人烟不再但是喻文州一直想回去。而京城里腥风血雨,叶修知道自己避不开它。

喻文州笑恹恹讲:“你刚才痛到失去意识时咬着我的手不放。”

“不会吧!”叶修差点跳起来,用尚好的那只手攥住喻文州的手翻来覆去摩挲,“我怎么会……”

他知道习武看根骨,行医靠手气——老前辈的话讲“手气”有两个意思,既要好手,也要好运气。叶修怕自己伤了他的手,喻文州本来没什么天赋,他八岁进医会,二十岁才出师,爬刀山下火海才换来今天的一身本事,自己要是害得他手受伤,那就算阳痿也要换过来养他一辈子了。

摸了两下就知道自己被驴了,喻文州一脸得逞地和他握在一起,叶修一把挣开,喻文州笑得更加肆无忌惮。笑完有些讪讪,知道叶修不喜欢拿这个开玩笑。

他只好又说:“你还骂了些粗话,这我可没骗你。想不想知道自己都骂了什么?”

“你说……喻文州我日你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很有理想,要试试看?”

“谢谢不必了……”

“我可以教你。”

“喻文州,你这么皮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打不动你?”

喻文州不说话,忽然爬过来在叶修身边轻轻躺下。好半天,叶修实在憋不住拿眼神瞄他,他才看着他有些失落地讲:“我师父死了。”

叶修眼睛一跳,翻过来和他面对面:“老先生不在了?”

“对,你要是打我,就真的没有人再来给我主持公道了,我挺怕的。”

“……先生的年纪不至于这么快就……”

喻文州和他四目相对:“他原本就有内伤,江湖争斗,谁知道是哪年哪月留下的,追不清源头,他有十年没有出过诊,到今年还是撑不住了。”

叶修了然:“外面都传老先生金盆洗手,是要将医会传给你,不曾想有这层原因。”

喻文州摇头,笑得有些无奈:“医会早就形同虚设了。”

 

两人沉默地躺了一会,都是遍体鳞伤死生师友过的,谁都不好安慰谁,也都不需要安慰。身旁的火苗跳了跳,叶修朝外看去,天光渐渐暗淡,风雪丝毫不减,追兵看来是过不来了。他心里稍稍松弦,又难免担心恐怕连自己也走不出去,喻文州忽然说:“叶修,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……”

“来了!”

叶修抓过喻文州肩膊,两人就地滚过一遭,甚至压灭了柴火,却都浑然不觉,一排暗箭贴着眼皮歘歘钉在地面。喻文州眼疾手快抓过地上的断箭和柳叶尖刀朝外掷去,便听金属急急碰撞,半空中撞出零星火花,又是几枚暗器叮叮当当落在地上。

喻文州随手抓过一枚兵器猫腰滚到洞边,警觉地向洞外窥探,叶修靠在墙角喘气——方才一番动作已然扯到伤口,他摁住肩膀面色煞白,豆大的汗珠落下,他想嘱托喻文州注意安全,张张嘴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
喻文州眼睛盯着洞外,一只手合拢接住袖口滚出的银针,嘴上小声道:“这洞里本还有个石室,可室内却冷如冰窖远没有外面暖和,我怕你撑不住不敢贸然让你进去,想让你在外面休息片刻再说,现在……”他抽空撒过来点目光,苦笑说,“你还是进去吧,石室里的路有些长,我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,但总有一线生机。”

叶修品出不对:“我进去?那你干什么?”

喻文州不说话,望向雪地的眼神算是回答了,叶修看到他这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样子就来气,抓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:“都这时候了你别玩这一套,要走一起走。”

喻文州安静了很久,雪光照得他一身寒气。良久把目光从外面挪回叶修身上,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:“好,一起走。”

 

眼神交汇的一瞬间,万箭裹挟大雪撕开灰霾,铺天盖地而来。雪混沌的,带着兵器钝重的力量砸向大地,喻文州用银针射向洞顶积雪,雪块坍塌堵在洞口,长箭纷纷折戟,竟也能拦上片刻。然而也只聊胜于无,电光火石间数把长枪从外面插入积雪,喻文州翻身后退扶住叶修,叶修战戟早就丢在逃亡的路上,他随手又抽出一把短剑,短兵相接两人被长枪震退数步,狭小的洞口被追兵蜂拥而入,一时不得进退。

喻文州一掌赞向身后石壁,石壁簌簌震颤现出石门,他夺过叶修手里的短剑将他推入门内,再一掌石门归位,这过程不过是倏忽一瞬,甚至没有只言片语,叶修连疑问都来不及有,石门就关上了。

叶修重重跌坐在门内,手臂的剧痛直至令人昏厥,他两眼昏黑,而室内骤降的温度不禁让他打了个寒战,随后他像大梦初醒爬起来贴上石壁,胡乱敲打、叫喊,石门也纹丝不动。

“卧槽不是吧……喻文州你他妈……”

墙壁那边交手的声音不绝于耳,人越来越多,嘶喊也越来越密,叶修一颗心沉到冰点,好像甚至能听到喻文州闷哼一声,兵器就掉落在他脚边,人就靠在他的面前,近得垂手可得。他顺着那声音又往上贴了贴,叫他名字,似乎这样就能离外面近一些,可除了吃一嘴灰,又什么都听不到了。

叶修心烦意乱毫无章法,原地转了两圈寻找称手兵器,冰窖中除了石头就是冰块,草木皆无,门内温度之低比之列屏山中更甚。叶修贴着墙壁四处摸索,门外突然剧烈颤动,震得他倒退数步,石灰岩砾如雨筛落,他站立片刻,突然意识到是那边有人在强破石门。

他想喊喻文州,可话到嘴边张了张嘴又不甘地咽了回去。

石门前是杀局,石门后是杀心,可他心有余悸,知道同死不是该有的结局。他们遭遇无数劫数,都没有给他同生共死的感受,这次不一样——哪里不一样他一时也难想透,可能同归于尽和同生共死毕竟不是一个意思,他心下惶惶,觉得孤军奋战太空旷。身后长长的甬道曲径通幽,也许到后山,也许就彻底出山了,出了山就是死别,但不管怎样总比认命要好。

那时喻文州一边生火一边不掩担忧地对他说:“陶轩恐怕知道你是前朝……”

“我不是,”叶修截住他话头,“改朝换代了,我就什么都不是。”

“可陶轩不这么想,他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他没想给你留后路。”

“随他怎么想,他曾经给过我前路,恩情我记着,后路我自己挣。”

在坚硬的风雪面前,这点篝火显得式微,他偎在他腿前问:“身上带烟叶子了吗?”

“没,剩下那点儿给你用掉了……”喻文州看他面露失望,有些不忍,只好摊开手心,“还有最后一片,实在忍不住痛时再嚼,再喊痛我可帮不了你。”

石门前叶修把最后那枚烟叶子放进嘴里,肩膊重新点上穴道,转身朝后路飞奔而去。

tbc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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