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SD中,是三右,以及山王乱炖。Ao3:whale_isle

【喻叶】白活(7)

日常被屏,重发试试,再屏就算了= =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叶修一瞬间有些出神,倒像他真的和叶秋有了什么关系。被念得多了,也终于开始疑惑,但甭管真假,他和喻文州总归有一个人是出了错。他捏着喻文州胳膊轻轻摇晃:“喂你醒醒,烧糊涂了嘛?”

喻文州钳得紧,喃喃着不肯松开,嘴里血气氤氲,不一会竟又昏过去。想来昏迷时又梦到什么,翻来覆去念“叶秋”、“别过去”、“列屏群山”这样的糊话,只言片语,不成字句。叶修只好由他抱着:“说了千百回我不是叶秋,就是不长记性。”他跪在地上,腰酸背痛,臀不着地儿,只好两腿一蹬,放任自己靠上喻文州肩膀,“造孽,早知道不来啦,反正有王大眼在,死的也能给他救活了。”

他眼珠转悠,百无聊赖地环顾这山洞——黄少天赶来将暗箭撤去后,喻文州原本留下的剑气逐渐凝成尘絮,层层结在洞壁之上好似蛛网,看得人触目惊心。他本不擅长御剑,却释放出如此厚重的剑气,可想当时的确命悬一线,倾尽了全力。

来救喻文州非是他本愿,原本只想拿到剑就走人,黄少天非要带他上路,说是宝贝在身,引贼人侧目,不如跟着他一块儿去归陟城转转。看看武林大会逛逛青楼勾栏,风花雪月记下两笔情债,而绝不是灰头土脸日夜兼程,冒着危险在这和人纠缠。

但黄少天半路收到飞书时的情形的确令他吓了一跳。“师兄要死了”——黄少天丢下这句话就再没说过第二句,黄少天不说话,除非天地翻个个儿,叶修心下便知不妙。少天让叶修弃了他的马,他带着叶修一路同骑追天赶日,统共换了三匹马,马力全开就没停下来过。

喻文州死活和叶修无干,但想想蓝溪阁对他总归不坏,三番两次替他解围,更何况黄了一个中草堂,好容易有个靠谱的下家,再不能让千机伞的买卖凉了,这喻文州吧,多金多财,还是活着好。

 

“傻子,你不是术士么,飞天遁地啥招不好使非得硬杠,要不是黄少天本就打算去归陟城接你,半路截胡赶过来,你这会就跟阎王搓麻去了。”

说着困意上来,脑袋一沉,在喻文州肩上眯起眼睛:“哎要我说你也不是啥好东西,听苏姑娘的意思杀手十之八九是嘉王朝指使的,你们各大门派贯是虚与委蛇,犯不着这一刻找晦气。不知道你在归陟城是干了什么勾当惹嘉王朝下狠心蹚这雷池……”话说几句又打了个哈欠,声音渐渐萎下去,“也就这么一捻香的时间,黄少天晚来一刻你就死了,还会死得很惨,你知不知道那追月弩上是加了火药的,要命得很……哎累死我了两天没睡觉……”

叶修长长叹息一声就安静下来,喻文州却在他颈窝里慢慢睁开眼睛,遇着洞口的阳光,又不堪忍受地闭上了,转过脸埋进叶修的头发里。胸口的气血还没压下去,身上又多个活物,胸腹像压着重石般难受。黄少天此时猫腰摸进洞中,看到他俩,立时捂着眼睛背过身去:“哎哟没眼看没眼看。”

“你等等,”喻文州轻声喝住他,黄少天立正站好,歪过头从指缝里瞧过来,喻文州松开怀里的人,压着气息低声道,“你留下我有话问你。”

黄少天告饶:“别问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,我拉老叶来纯粹是怕他在蓝溪阁捣乱,底下人哪制得住他,我带在身边总比他乱跑好,你可别误会啊。我要走了蓝溪阁的石头缝不都得被他刮一遍。你大人大量,大难不死,大慈大悲,大吉大利……”

他还要再说下去,喻文州虚弱着抬手止住了他:“我是想问你……苏沐橙也来了?”

少天松下一口气:“何止来了,是她飞书传信于我,又回城通知王杰希,你得谢谢人家。”

“这我知道……”喻文州若有所思地,沉吟片刻,“苏沐橙看到叶修……就没说什么?”

“没有吧,”黄少天回忆着,“她像是第一次见着老叶,啥也没说,对王杰希说两句话就回去了,怎么了?”

说到此处黄少天惊得一拍掌:“哎呀不对啊!如果……所以……但是……是吧?”

 

少天和文州四目相接,来来去去,各自心下了然。喻文州摇摇头不再接话,神情疲顿,还是那句话,谢自然要谢,怨也不免要怨。在江湖顶怕人情世故、恩怨情仇搅合一起,江湖这碗混汤水,水里搅泥,沙里淘金,手里沾血,无人清白。于是累得很,也盼得很,乱才能出英才,混才能争口利,喻文州有时盼着他是叶秋,有时又盼不是。

黄少天冷笑一声:“先不提别的,咱们且回城去,嘉王朝这笔账,蓝溪阁慢慢跟他们算,不急这一时。倘若以后真还有老叶这一笔,那就双倍一起讨回呗。”

少天还想继续追问苏姑娘的事情,喻文州已然面色难堪,支撑不住:“少天,你把他抱出去吧,让他去马车里睡。”

“抱啥啊抱,”黄少天走过去,扯住叶修马尾辫儿摇晃,“起来了起来了,你还想在我师兄身上睡到什么时候,蓝溪阁独家专利人形靠垫是让你这么用的么!”

叶修被扰清梦自然没好脾气,跳起来和少天打在一处。临了喻文州忽然拉住他,手心转了几转,最终握在腕处,欲言又止,最后只有一句:“多谢你来这一趟。”

叶修低头看他,慢慢张嘴打了个哈欠,眼角挤出一滴泪:“以后说‘谢’字要慎重,谢了我,我可是要讨谢礼的。”

 

喻文州在洞外见到了苏姑娘。少天将喻文州安置在车内,苏姑娘站在帘子外同他道别。这几日总觉浮光掠影大梦一场,虽然死里逃生,但总归是结结实实做了场噩梦——再见苏姑娘,竟觉得已是漫长时日过去,春秋难辨,人也淡伫了几分。

喻文州道谢的话还未说出,苏姑娘先开了口:“客套话就免了,某种意义上我们也算‘生死之交’了吧?”苏姑娘笑道,“你若还愿信他,那我们就不相欠了,但我仍会记得少当家这份恩情。若日后嘉王朝与蓝溪阁免不了一战,但愿你我不会有正面相搏的时候。”

“苏姑娘,关于叶……”

不给喻文州回应的机会,苏姑娘遥遥一拱手,飞身后退掠出林子,一瞬消失了踪影。白鸮盘旋半空发出一声嘶鸣,也随之追随而去,鸣叫声长长地回荡在山涧里。

喻文州怅然若失,放下车笭合身躺回去,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:“所以说……老王你特么留在这里是干什么?”

王杰希摊开两手大大方方坐在一旁,毫不礼让,一口瓜子仁儿噙在嘴边:“你若想查一叶之秋的事情,倒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
喻文州睁开眼:“怎么说。”

王杰希拍掉手心瓜子壳,撑在喻文州身侧,低下头去:“你得先有些诚意吧,比如,一叶之秋到底有没有死。”

喻文州对着他的脸,不动声色地笑了笑:“我要是知道,在归陟城时还用得着用自己一条命去试那枪口利不利索吗。”

“再说,”喻文州拍掉王杰希的手,支撑着坐起,“问我,你确是不如去问苏沐橙,一叶之秋要是活着也是回去找她,我又能知晓什么。”

王杰希不以为然:“你心里大约是期冀一叶之秋没有死,否则安安心心悼念个死人不就行了,还折腾个什么劲呢。”

“死对你无影响,不死也跟你没关系,多知道一件事或许就多个麻烦。”

“人嘛,总是好奇心作祟。”

喻文州摇头哂笑:“是这个话了,你我都是好奇心驱使,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吧。”

王杰希袖着手靠回一旁,意味深长地呼出一口气,一时静谧无话。正两厢各怀心思时,王杰希抓过喻文州的手,两眼一闭摸上他脉门:“别动啊,给你诊诊脉。”

“这脉从昨到今你摸了七八十回了,可摸出什么没有?”

“嗯……”王杰希故作高深,掐指捋须,“我诊出阁下近日将有情劫,或有一味药可治。”

“呵,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道门五绝那些玩意了,先生这是卜卦还是测字?”

王杰希继续忽悠:“易有圣人之道四焉,以言者尚其辞,以动者尚其变,以制器者尚其象,以卜筮者尚其占。你也是拜阁皂宗真人为师的,这些自然不陌生,君子知周易,不奇怪也。”

喻文州一脸“我就静静地看你装逼”,耐着性子问道:“那先生替我算算,遭的是什么劫,判的又是什么方子?”

王杰希握着喻文州的手,放到他胸前的银链子上,捏住手指让他握紧了:“一叶的情,叶家的劫,那一味药可往京城去。”

片刻无声,喻文州突然翻手捏出符箓向王杰希命门拍去,符文应声立像,幻化飞蛾,王杰希一手拦下喻文州,一手捻一缕药香,飞蛾迎面落下,很快便化成灰烬。

王杰希撒手拍去身上虫灰:“别说你现在身受重伤未必打得过我,再者我并无恶意,句句肺腑之言,你动什么粗呢。”

又道:“还记得前司天监监正曾言列屏群山是龙脉缩在,域河水、列屏山抱群龙聚首,这里是要出真龙命格的人。日时水旺,与龙会局,大林龙遇天河水,逢四库土,皇室怕的就是这样的人。你应当不会忘了咱们到中原是干什么来了,遇龙得龙,寻龙气沃土,大家建派数载,都图一统江湖,奠下流芳百世的基业。一叶之秋在世这些年,嘉世如何搅动风云,未免太过得势,怎么看都是飞龙在天的命局,有些事想想就明白了,只是你心有牵挂,未必看得有别人明白。”

喻文州覆手收起符箓,抖了抖袖子,沉声静气听不出情绪:“说完了?这逼装得不错,里面多了很多细节。”

王杰希笑:“的确不是我猜的,是你在洞中说了些不该说的梦话。”

喻文州认命地收起周身杀意,马车里气血味翻涌刺鼻,久不散去,王杰希啧啧有声,哂笑道你真是为了一叶之秋命都能不要了。

“而说起那一味药么……”王杰希再次捏住喻文州腕骨,放上膝头,倒真的装模作势,望闻问切起来,“当朝锦衣卫指挥使,轮回前任掌门幺子,未来的驸马爷,你不妨会会他。”

 

喻文州听出王杰希再如何悖言乱辞胡搅蛮缠,到底不是空穴来风,对叶修对蓝溪阁都尚无威胁。他卸下防备,气息运转周天,才觉得疲惫不堪:“算了吧,说是好奇心驱使,可你不对无利之事好奇。”

王杰希哀叹一声:“哎,知我者还得是你。话尽于此,试不试由你了。”

喻文州笑道:“话尽于此,那你什么时候走?”

“我在归陟城救你一回,方才又救你一回,你用完就扔?”

 “不敢,您自个儿滚,我扔不动。外边路面硌人,您得仔细着滚。”

“归陟城我是回不去了,索性回南边处理两笔药草生意。蓝溪阁这是连个顺风车也不让搭了。”

“顺风车哪配得上先生,恐玷污先生尊臀。”

王杰希挑开帘子冲外面喊:“叶修!你来。”

叶修攥着缰绳没精打采地踱过来,扫他一眼:“干什么,有话快说,爷您车里坐着是快活,我们小的风吹日晒提缰打马可累得够呛。”

“千机伞的事情,你再考虑考虑,我出十倍价钱。”

叶修眼睛冒了光:“十倍?”

“对,喻文州出多少钱,我就出他的十倍,不分期,全款立付,暗夜斗篷的事情就算过去了,你若还想要……”

喻文州一把将王杰希扯进车里,用尽了力气,面上保持微笑,嘴里咬着牙:“老王你来就为了这个吧。”

叶修挑开帘子探进头来:“所言不虚?”

王杰希:“不虚。”

喻文州:“我劝你善良。”

王杰希:“他有自由买卖的权利,没有银货两讫就还有选择的机会。”

喻文州:“王杰希你还来真的了?”

王杰希:“我何时虚情假意过?”

叶修:“你这句话是对谁说的?”

“叶修,我们回去再讲,”王杰希笑对喻文州,嘴上回着叶修,情深意切地握住喻文州的手,掰开手指放掌心里捋平了,“我所言不虚,但我看少当家你身子挺虚的,且让鄙人替少当家施上一针,给您顺顺气。”

“多谢先生了,”喻文州也回握住他,四只手缠在一起,谁也不撒开,“还请务必随我回阁,让我好生招待先生。”

叶修看着他俩你来我往,端的是真情实感的架子,揣的是指桑骂槐的里子,逗趣得很,胳膊撑在窗口,一本正经地问道:“听你俩方才在车中争论,似乎都对相占略知一二,怎么没人给一叶之秋算一卦,算他生死吉凶。也好使你们别老惦记着呢。”

TBC

(终于写到小周了,累……)

 


评论(8)
热度(129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恰似你的鲸群我的岛 | Powered by LOFTER